【复联】我的爱人好像有点不太对16
Stephen的红斗篷被暴风战斧压在地板上，四个角无力地在空中挣扎着。它的主人被之前铐着Thor的那副振金手铐固定在了茶几上，一群人站在Dr. Strange身边，没人敢坐下。
因为Bucky，哦不对，应该是Loki，正端坐在沙发上，用右手把玩着魔法悬戒，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怨念，宛如一尊煞佛，恨不得把二流法师扔到海姆冥界去。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就是又做噩梦了。梦里的他回到了阿斯加德号，自己被按住肩膀，站在角落里，乌木喉居然敢来撩自己的头发，他不耐烦地把那只手挥开，继续看着Thor和Thanos交涉。交涉过程异常艰难，最后Thanos伸手捏住了Thor的脑袋。
Loki是被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中的惨叫吵醒的，听见哥哥声音的一瞬间，他立刻睁开双眼，却没看见Thor，他翻身下床，拧开门就冲了出去，完全没注意自己少了只手臂，房间装潢也不一样了。
Loki在走廊里大步跑着，慌张的他顾不得看路。Steve和Bucky的房间比Thor的更靠近楼梯，所以距离预估失败的Loki直接撞到了走廊尽头的墙，又被弹回来，失去一只手臂的他无法保持平衡，就在楼下三个人的注视中骨碌骨碌地滚下了楼梯。
“解释吧。”Loki盯着Stephen，额头肿了个大包，原本就极具辨识度的大奔儿头显得更亮了。
这场闹剧到8点才结束，失去悬戒的Stephen被Loki按在地上以蝼蚁的暴力方式打了一顿，也算是报了当年自由落体三十分钟的仇。
Loki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火全撒在了Stephen身上，等Wong把Stephen从基地弄走，Loki只觉得神清气爽，一口气吃了8个煎蛋，又吨吨吨地喝了一杯牛奶，心满意足地摸着原本属于Bucky的小肚子，一分钟后，他连餐刀都来不及放下，慌忙冲到卫生间把早饭全吐了出来。
“Bucky！”Steve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呕吐声心疼不已，正想去看看却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左手拽了回来。
“Steve，我才是Bucky。”邪神的绿眼睛脉脉含情，带着一点委屈巴巴的小情绪，旁边的Thor一叉子没戳到培根，倒把盘子捅裂了。
“Loki！你还好吗？”Thor扔下早饭，离开餐桌，Steve还在后面补了一句：“你可别对Bucky的身体动手动脚的！”
“Loki？”
Loki正跪在马桶前面，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去。他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他听见Thor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一股酸水涌上喉咙，他赶紧又把头低下：“呕……”
Thor在Loki身边蹲下，轻轻拍着他的背，Bucky后背的手感比Loki的好多了，拍上去闷闷的，富有弹性，不像Loki自己那副身体，硌手。
估摸着Loki吐得差不多了，Thor起身扯了几段卫生纸递给他，又接了一杯水放在洗漱台边，按下了冲水按钮。
“Loki，我扶你起来。”Thor看着Loki把挡在额前的那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伸手想去扶他，却撞上了那双寒冰般淡灰绿色的眸子。
“Mr. Stark。”
Tony觉得自己应该是宿醉未醒，不然为什么会听到Peter在叫自己？
“Mr. Stark？”
这下Tony看清楚了，说话的是Bucky，顶着邪神的漂亮皮囊，小眼神楚楚可怜地盯着自己看。
Bucky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德国和西伯利亚的所作所为，自知理亏，可事情涉及到自己（的身体），不得不硬着头皮向曾经被自己暴打过的人开口。
“为什么，Loki在我的身体，还会……吐？我以为今天吃完饭吐的人会是我……”
Bucky说着，桌子下面的手找到了Steve的大腿，不安地在他的裤子上摩擦着，Steve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Loki的呕吐不是肠胃问题导致的，而是心理或者说精神问题。”Tony移开了视线，专心盯着盘子里的香肠，好像凭意念就可以把它们切开一样。这还是Bucky复活之后第一次和他的正式对话，之前的对话因为Drax的性格作祟，全都十分沙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哦……是这样……”Bucky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的气氛因为Loki和Bucky身体互换事件变得异常微妙，就连总攻Natasha都不敢说话，更别提平时就没什么人权的Sam和Bruce了。Vision倒是有几次想打破饭桌上的沉默，但每次都是刚开口就被Wanda塞了一叉子的早饭，女巫笑意吟吟的表情后面分明写着两个大字：“闭嘴。”
过了几分钟，放在Steve大腿上那只手的手指突然收紧，掐起了一点肉，Steve装作面无表情地咬碎了一颗小番茄，差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Mr. Stark，对不起。”
Nat吸了一口冷气，Wanda握紧了手里的刀叉，Bruce隐隐发绿，Sam偷偷召唤了翅膀，Steve咽了一下口水，Tony清了清嗓子。
“关于你父母……还有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我深感抱歉。”Bucky被洗脑之后就不怎么善于辞令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布鲁克林小王子早就和寒冰一起被冻在了七十年前，纵使现在嘴里的长着的是邪神的银舌头，可对Bucky来说那不过是一块不听使唤的肌肉而已。
他把手从Steve的大腿上拿到桌面上，“这个道歉晚了很久，Steve也曾经劝过我，但，我做的终究是我做的，不管有没有被洗脑，做出这些事的，是我的双手，我……”Bucky看着眼前的两只手，突然卡壳了。
“我知道。”Tony一口气喝光了眼前的咖啡，“我全都知道，你还要说什么？把自己两只手剁下来赎罪吗？现在你的手可是那头小驯鹿的，你想砍也要Thor同意才行。”
“Tony……”Steve开口想说什么，却被Tony打断了。
“不用说了，Captain，罪魁祸首是九头蛇，他只是被人当枪使。”Tony端起那只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作出正在喝咖啡的样子，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我全都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
“Jarvis，让Dummy去仓库最里面，把0704号保险柜里的东西拿来，交给Steve。”Tony放下咖啡杯，看向窗外，他掏了掏耳朵，把手放下的时候顺便擦了擦眼角。两个月前他和Steve重逢，谁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Tony只是和Steve握了握手，说了句“欢迎回来，Captain。”
Dummy吱扭吱扭地夹着一块东西进了餐厅，它用那东西碰了碰Steve的后背，Steve转过身，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块重新喷过漆的盾牌。
“走吧Dummy，我教你做蔬菜汁，你上次做的太难喝了。”Tony站起身，带着Dummy往厨房走。“顺便，James Buchanan Barnes中士，欢迎正式加入复仇者联盟。”
“你可以叫我Bucky，Mr. Stark。”绿眼睛里有光闪了闪。
“Tony。”说话的人在餐厅门口停了两秒，然后和Dummy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餐厅里的人松了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在盘子里的早餐上面。Bucky转过头看向Steve，脸上带着释然解脱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
Steve不为所动，目视前方，冷汗一滴一滴地顺着额头往下流，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和侧脸上感受到的炙热目光快让他死过去了。
Nat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袖珍笔记本，按下附带的圆珠笔，偷偷在纸上写下：
【基盾基】霜与冰激凌（小甜饼）
门口突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Loki……Loki他……”Thor捂着滴滴答答流血的肾，头发湿漉漉的，扶在餐厅的门框上，“Loki他又离家出走了！”
“……我去扶他，他竟然直接给了我一刀，然后把我的头按进了马桶里。”Thor抬起胳膊，让Nat把沾了血的睡衣撩开，露出伤口。“我想让你帮我上药。”Thor毫不客气，直接指着Bucky，理直气壮。
“Thor，这是Bucky。”Steve挡在了Loki的身体前面。
“我知道，但这副身体是我弟弟的，让他帮我上个药而已，你抱怨什么？”
“你弟弟还带着Bucky的身体离家出走了呢！我都没发表意见！”
“离家出走了我也会负责找回来，可我弟弟的身体刚被人打过，他要是哪天说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要你帮他揉揉怎么办？我弟弟的裸体只有我能看！”
“别说的好像我愿意看一样！而且你觉得看你弟弟的裸体很正常吗？”
“我们都互相看了一千多年了！”
“这不是重点！我们问问当事人意愿怎么样？Bucky，你愿意帮Thor……Bucky？Bucky？！”
Bucky早跑了。
其实Bucky并没跑太远，他只是回到了自己和Steve的房间去拿摩托车钥匙。
Loki在纽约人生地不熟，唯一知道的就那么几个地方，基地，游乐场，至尊圣所，Peter家。在九头蛇的那些年没白活，Bucky一边推算Loki可能会去的地方，在脑子里画着地图，迅速规划出一条寻找Loki的路线，一边把Loki身上的睡衣扒下来。他看着身上那几处被流浪汉打出来的於痕，撇了撇嘴，然后打开了衣柜。
Bucky注意到睡前卸下的金属手臂不见了，他没太在意，毕竟那手臂又没有自主意识，Loki戴着也作不出什么大动静。他比较在意的是刚套在身上的机车服，有点短，手腕和脚踝都露出来了一部分，然后……还很肥。
减肥。这两个字被冬日战士提上了日程。
Loki脚下生风，跑的飞快，这具身体的重量比他自己那副轻了一半，他不由地感叹，这只蝼蚁看着挺胖，原来只是虚胖而已。
他跑出复联基地，又跑过游乐场的围墙，一直跑到市中心的边缘，被强化过的身体才有了一点累的迹象。
他穿着Bucky的牛仔夹克，戴着鸭舌帽（为了挡住额头上的包），站在路边稍事休息。他揍完Stephen之后把胡子刮了，本来乱糟糟的头发也被好好地收在帽子里，整张脸清清爽爽的，引得不少经过他的小姑娘对他打招呼。
“看！是Bucky！布鲁克林一枝花！”
“Bucky哥哥？你是Bucky哥哥吗？可以合影吗？”
“Bucky！你家队长呢？”
“Bucky！”
“Bucky！”
“Bucky！”
邪神脾气再差也不至于对女孩子们做出失礼的行为，他回想着Thor在中庭和女孩们合照时的举动，大大方方地摆好了姿势。
就像是吸引着树袋熊的桉树，Loki的四肢和腰部很快就被抱住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搂着他，兴奋地表示今天一定要去买彩票。
“Girls，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马上就到早上9点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原本热闹的街头渐渐安静了下来，Loki和最后一群尖叫着求合影的粉丝拍完照，问她们：“你们觉得Loki怎么样？”
“Loki是Asgard的骄傲！他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求别提QAQ，我消失了两个月的朋友前天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复活，但是Loki他……”复仇者们在两个月前接受了采访，女孩们都知道Thor的弟弟死了，也知道了Loki在阿斯加德号的表现，不过自己复活的消息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
“诡计之神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谎言！小骗子！”
“小王子啊啊啊啊！我要嫁他！”
“太阳再也不会照耀他了呜呜呜……”
Loki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女孩子们手足无措，只好找了个借口：“我……有任务，你们别太伤心，Loki会回来的。我先走了，再会，女士们。”说完赶紧逃离了这条街道。
他又往市中心的方向跑了几条街，心脏因为高强度的运动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他脑子咚咚作响。Loki最后在一家咖啡店旁边停下来，微微喘着气。
“我还是很受欢迎的。”他想，这个念头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一名穿着西服的男士从咖啡馆出来，经过Loki面前，他手里握着一杯拿铁，从杯盖缝隙飘出去的咖啡香气牵动了Loki的嗅觉神经。
想喝。
Loki皱了皱鼻子，扭头看着咖啡馆墙上挂着的招牌，不知道自己喝完之后会不会吐出来，但咖啡的诱惑最终还是击败了他的担心。
随着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Loki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咖啡馆。
“我要一杯，呃……刚才从这出去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的饮料。”
营业员歪着脑袋想了几秒。
“好的先生，一杯欧蕾拿铁，双倍奶泡。您要怎么支付呢？”
又是支付！
Loki可没忘记前天晚上自己没钱被酒店保安赶出来的事情，他慌忙地掏口袋，结果只掏出来了一张小卡片。
“抱歉先生，我们店的POS机今天出故障了，”Loki停下动作，认真分析营业员说的每一个单词，“不过马路斜对面正好有这家银行的营业厅，您可以到那里取些现金。”
“好的。”Loki·要面子·不懂装懂·Odinson扬起一个十分有礼貌的笑容，收起银行卡，冲着营业员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虽然没太听懂刚才的话，但Loki知道他首先应该到斜对面那家叫做“银行”的建筑里面。他大跨步地跑过十字路口，推开银行的玻璃门，背靠着临街的玻璃墙，在人来人往中思考他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机会思考太久，Loki的视线刚从柜台上的金色电话移到角落那几台ATM机上，还没来得及走过去，身后的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有人从Loki身后跑过去，把他撞倒在地，趴在那片碎玻璃上，然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
“打劫！”
Loki觉得今天倒霉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