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_咕咕咕

第十九章    献祭

绿色的墨点在古典的羊皮纸上洇开，夕阳给床上的人和他的小被子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Bucky斜倚在床头，看着窗边认真写字的Loki。

“你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看着眼前有另一个自己，好像一切都是虚幻的，让人不禁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实的。”Bucky这个长长的午觉刚睡醒，他打量着Loki和Thor的房间，然后他试着动动自己受伤的左臂，却疼得龇牙咧嘴。

“你可别在我们换回身体之前把我弄个终身残疾。”Loki嘴角漾出一抹浅笑，他伸长手臂，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阿斯加德古籍，金属手指从目录页划过，然后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翻到了某一页。

Bucky看着自己的那张脸在夏天傍晚的余晖中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虽然他在九头蛇搞坏了他的脑子后，他很久都没有过活生生的情绪了。

“Loki？”

Loki回过头看着Bucky，他扔掉那本厚重的书，扑到床上，认真打量着Bucky。

“你干什么？”Bucky被Loki盯得发毛了，他躲闪着Loki的目光，把脸别过去，却又被金属手指勾住下巴，转了回来。

“我要好好看看自己，”Loki说：“我怎么这么好看呀，哼，真是便宜你了。”

“……”Bucky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是该说Loki臭不要脸，还是该附和他：“对对对，你是三界最美的小王子。”所以他把目光挪开，盯着被子上的李子图案发愣，思绪却扯到了很远的回忆中，他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布鲁克林的旧报纸，苏联的寒冬，车流不断的高速公路桥，冰箱上的巧克力棒，还有黑暗的荒野，光怪陆离的宇宙。Bucky蹙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过那片荒野，更别提宇宙了。

“Wow，Wow，高兴点，伟大的邪神才不会露出这种话剧里悲情女主角的眼神呢，看起来过于软弱，没用，只会给人拖后腿。”Loki想起一个女孩，那个人很聪明，也很独立，很勇敢，然后他又想起了Thor。

Bucky本来被捏着的下巴被无情地甩到一边，Loki转过身去看着天边爬上夜幕的第一颗星星。

“太阳落山了，”Loki说：“要是太阳永不落下该多好？”

“太阳不落，那……Hulk Smash？”Bucky难得反应极快的想到了一个梗。

Loki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瞳孔动了动，毫无疑问想起了当年被Hulk支配的恐惧。

“不，这是我的一个承诺，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承诺到底算不算兑现了。”Loki想起阿斯加德号沉没在宇宙中的那一天，“若太阳永远升起，则希望永存。”

布料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Bucky打开了房间另一侧的电动窗帘：“Loki你看，Stark，我是说Tony给我们配的房间都是三面窗的套间，明天早上你一回头就能看见太阳升起来了。”

这下轮到Loki不知如何回应了，他拧着身子看床头的Bucky，他从自己的绿眼睛里看见了真诚，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何时也有过这样的眼神了。

“Bucky，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谢谢，你也是。”

“我？我可不是，我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是约顿海姆的国王！我理应骄傲，睥睨众生，总有一天要把你们这些蝼蚁踩在脚底下！我是可怕的邪神！”Loki突然凑近了Bucky，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来。

Bucky却笑了：“Loki你一点都不可怕。”

Loki觉得有点挫败，他不死心地说：“你等下，我要让你看看我冰霜巨人的形态！”

一秒后他便兴致全无了，像只垂头丧气的黑猫：“我忘了，我的身子你占着呢。要不是因为这样，你总会看见我威风的一面。”

“Loki……”Bucky隔着被子，用脚趾戳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干嘛？”

“他们说你想自杀，还说你得了PTSD，说你没了神力，活不过十五个月……”Bucky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着自己那张脸越来越黑。

“我！？想自杀！？”Loki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们是这么说我的？他们以为我是谁呀！想自杀还不是你的性格闹得！你自己说，是不是得知背着那么多血债，早就没了求生的念头？他们可说Thanos打了响指后你是第一个湮灭的。哼！要是我，我怎么也要撑个半个小时，要是Thanos在我旁边，我就用这半个小时让他生不如死！”

Loki发泄了一通，嗓子也喊累了，他瞪了Bucky一眼，走到茶几旁边给自己倒杯蜂蜜柠檬水喝。

“那神力呢？”Bucky并没有把Loki刚才冲他发的那股子火放在心上。

Loki喝够了水，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才去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不知道，”Loki重新拿起刚被自己扔在沙发里的古籍，查找起来。

“这里记载的失去神力的人，无一不是被当时阿斯加德的君王剥夺神力的，这些人一般都是犯下滔天大罪，比如刺杀王室成员，滥杀百姓，通敌叛国，于是被剥夺神力，或驱逐出境，或关进地牢，任其自生自灭。”

“没有说死而复生的神会怎么样吗？”

“正统神族死后会进入英灵殿，他们白天战斗，晚上饮酒狂欢，其实是以另一种不死之身在某个空间永远地活下去。死而复生……真的没听说过。”

“地球上的生物，死了就是死了。我是不信灵魂这一说法的，如果死后能和故友重聚，那也不错。”Bucky的眼神又放空了。

“一点也不好，”Loki苦笑道：“我不是阿斯加德人，我没资格进入英灵殿。”

Bucky把目光扯回来，Loki已经抱着书坐在了他身边，手指在“英灵殿”的金字上摩挲。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Loki发了一会呆，随后走出房间，不一会他拿了满满两托盘的面包、鸡腿、牛肉饼、香肠、葡萄、李子和牛奶布丁上来。

“神是很能吃的，”Loki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又把茶几拖到床边，“Thor有时候能吃下一头牛、五只鸡，再加一桶葡萄蜜酒。”

Bucky饿坏了，他醒了之后总是饿得很快，他还以为自己的胃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呢，可是不管他怎么央求，Steve只坚持给他最多两人份的病号饭，那三天他顿顿喝粥，吃鸡蛋，幸亏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午后，Loki把他解救了出来。

Loki看着Bucky狼吞虎咽，时不时提醒他：“吃得斯文一些，邪神可是很注意形象的。”Bucky灌了一杯水，看了Loki一眼，用力扯了一大块鸡肉作为回应。

等吃饱喝足，Bucky才想起来：“你不吃点吗？我好像听到Thor和Steve抱怨，你这几天不吃东西，也不睡觉。”

“我的胃还是不舒服，而且你要我和谁睡？和Thor还是和你的Steve？”

Bucky耸耸肩：“饭总是要吃的，你别把我的身体饿坏了。”

Loki勉为其难地吃掉了半杯布丁和三颗葡萄。

“觉也是要睡的。”Bucky继续紧紧盯着Loki。

“……Fine.”

 

基地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Thor爬上相比之下有些硬的床：“你这床好硬啊。”

“硬一点的床垫对脊椎好。”

“……”

“……”

“晚安，吾友。”

“晚安。”

两个金发大胸背对着背，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了。

 

Bucky难得早早醒了，昨晚饱餐一顿后，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Loki在半个小时后醒来，本来平躺着的他一翻身就看见自己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Bucky。”

“怎么了？”

“你家没有教过你，不要盯着别人的脸看吗？”

“我在看自己的脸，怎么刚睡醒挂着眼屎也这么好看。”Bucky活学活用，把Loki噎的说不出话来。

Loki和Bucky的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这是一个谁也解不开的谜团。姑且认为他们二人调换了身体和灵魂，是对难兄难弟吧。

目前Loki正把充满了柔软鹅绒的枕头往Bucky身上砸，Bucky用没受伤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格挡着。

Steve晨跑回来，和Thor坐在房间里，听着隔壁嘻嘻哈哈的声音，五味杂陈。

昨天他们俩试图去找Bucky商量，晚上究竟该怎么个睡法，是照前几天一样，Bucky睡床，Steve睡楼下沙发，Thor出去乱晃，Loki不睡觉；还是两两一张床，不过就看旁边睡的是身体还是灵魂了。

Loki和Bucky对视一眼，客客气气地把两位金发大胸请出去了。

嗯，两两一张床。

镜头转回来，Bucky今天的早餐也吃的很饱，还试着下床走了走。

他翻了翻阿斯加德的童话故事，读到讲冰霜巨人那一章时，他看了Loki一眼，放下了书；然后他慢慢踱到墙角，打量Thor立在那里的暴风战斧，并试图把它举起来，毫无疑问地失败了；最后他蹭到Loki身后，看他伏在桌子上，用漂亮的字体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好了。”Loki把镶着绿宝石的水晶笔插到墨水瓶里，合上书，把这几天写满字的几张羊皮纸摞在一起。

“这是什么？”

“咒语。等你的伤完全恢复了，就把咱们俩的身体调换回来。”

Bucky看着羊皮纸，若有所思：“这条咒语好长，换回身体要这么复杂吗？”

“这是给我用的。”Loki说：“第一页只有前三行是咒语，后面是注释，什么太阳照射的角度啦，念咒语的时候要控制什么情绪啦，我要是不把这些详详细细地写出来，Thor是肯定看不懂的。等咒语生效后的几天，你就可以滚回这具愚蠢的身体里了。至于后面那几张纸，是给那个二流法师看的，写的是操控宝石所需要的魔法，虽然不想承认，但以他的资质，很快就会学会的。”

Loki说完，把羊皮纸抖得哗啦啦响：“这可是我翻了好几本古籍才总结出来的魔法，全宇宙仅此一份！”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那一摞书，得意地笑了笑。

Bucky憋了几个疑问，话到嘴边却忘记了，只说了一句：“你们阿斯加德的文字看上去真难写。”

“这不是阿斯加德文字，这是如尼文，”Loki说：“如尼文多用于史传记载，我们平时交流还是用你们的语言，别问我为什么，英语全宇宙通用。”

“那你会说其他语言吗？听说Thor就懂格鲁特语。你会吗？俄语什么的？”

“会，我们神可是学的很快的。”Loki注意到Bucky渴望的眼神，他显然很想让Loki展示一下语言天赋。

“Сука блять! ”Loki很高兴看到Bucky的脸色如他所愿地变黑了。

“你骂我！”Bucky生气了，他转过身去，发誓晚饭前不搭理Loki了。

 

Bucky的誓言一个小时后就失了效，中午12点，Steve照Loki给的菜单，把午饭送到了门口，Loki接过托盘，一脸“你不跟我说话，那这一盘好吃的我就不给你吃！”的表情，看着Bucky，耀武扬威。

Bucky很快屈服于Loki的淫威之下。

“不是我没骨气，”Bucky暗自安慰自己：“我是真的饿！”

Loki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Bucky把食物一样一样地吃进肚子里。等Bucky吃饱喝足，他说：“我多希望你能好的再慢一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但是不行啊，那样，你最多一年就会没命的。”

Bucky的疑问又回来了，等一下，他要组织一下语言。

Loki隔着玻璃看向远方：“听说历史上，总有凡人追求永生。”没等Bucky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永生有什么意思？我活了上千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看似风光无限，可是我想得到的，我真的拥有过吗？到头来不过是以神的身份看斗转星移，看三界各国兴衰更替。”

Bucky想了想：“我从悬崖跌落，想活下去，因为世上还有我在乎的人，还有我在乎的国家，我要知道战争是否胜利，要知道心里的人是否安康。许多人想活下去，大多想我一样，是要等一个结果。明天就要死去的人想多活一个月，可能因为想等一部电影的结局；一个月后就要死去的人想多活一年，可能因为想等自己的孩子出生。不想永生的人，要么幸运，想要的全都得到了；要么不幸，等不来任何结果，不存在希望和留恋。”

“那要是等不来结果呢？”Loki问：“那是不是用寥寥几年放肆一把，就可以，就可以……”Loki的舌头似乎是打结了。

“咒语是不是有问题？”Bucky突然想明白了什么，Loki却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

“咒语会要了你的命，是吗？”Bucky看向羊皮纸，上面绿色的如尼文似乎化身成一条条邪恶的毒虫，在纸上扭来扭去，叫嚣着要夺取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当然，当然会要了我的命。记载咒语的这本书一直锁在阿斯加德书库的禁书区，就连从不在魔法上用心的Thor都知道这条咒语的厉害。

Loki说：“不会，我只是觉得我该换一种生活了。”

可是Bucky已经把那几张羊皮纸撕碎，冲进了马桶。

Loki听着抽水马桶回水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再抄一份吧？”他走到书桌前，重新扯了几张羊皮纸，却被Bucky揪着领子摁进了沙发里。

“我早就觉得哪里不对了，换回身体后，你完全可以自己指导别人操控那些宝石，完全没必要把每一步都详细写下来。这条咒语到底怎么回事？”

“这条咒语没什么。”

“Loki！”Bucky急了，他的右手加大了力道。

“……”

“你如果不说，我就把Thor叫进来，我拦不住你，他还拦不住你吗？”

一股无名火蹭的冒了出来，Loki用那只金属手臂，一下就把快骑在自己身上的Bucky掀了下去：“你去叫啊！Thor也知道这咒语的厉害，他要拦我早就拦了！用得着你去说！”

Bucky一脸“我就知道这咒语有问题”的表情，眯眼看着Loki。

 

“这咒语的本源用来进行神力传输的。虽然神力不会消失，但有些人会因为身体和年龄，产生神力衰竭的现象。打个比方，你有没有见过压水的水井？”

Bucky点点头，他还用那种井打过水呢。

“直接去压龙头的话，水井是不出水的，必须要先往里面灌些水做引子，后面才能源源不断地抽水上来。神力也是如此，所谓神力传输，并不是把一个神的神力分一半给另一个，而是通过强大一方的神力，使另一方体内的神力重新运作起来。因为神力是一种潜在的力量，所谓神力衰竭也只是无法调动这种力量而已，哪怕这个神失去意识，就像Odin，他有时会陷入沉睡，那时的神，脆弱，不堪一击，但神力仍会护体，只要不遭受大的打击，他就是不朽的。”

“所以神力是一直存在的，可是你却完全失去神力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传输咒语有两条，刚才所说的，是魔法课上就可以学到的基础理论，而写在纸上的那一条，被归为禁咒。”

“禁咒？”

“如果进行神力传输的一方完全没有神力却被强行灌输了一种他无法驾驭的能量，那他就会……怎么说，会被神力吞噬。史上有神试过，他爱上凡人，想把神力给对方，两人能共度你们难以企及的漫长时光，可那个凡人却爆炸了。”Loki看到Bucky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就是你想象中的爆炸。有人从中找到漏洞，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屠戮凡人。因此这个咒语被列为禁咒。而我，曾经为神，身体构造也和你们不一样，要是我和你的灵魂没有互换，用这一咒也无可厚非，它也许会给我的身体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造成未知损伤，但那不要紧，我总能想办法熬过去。可现在，Thor必须把神力同时传输给我们两个人。”

Bucky的眼睛瞪大了：“可是，你说普通人会……”

“Thor知道把神力传给凡人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他不知道，我也是翻开一本从没读过的书才发现的，就是若有个另一个神做中间人，也就是在这一环，我的身体既可以作为接收者，也可作为传输者。那就会触发咒语最黑暗的秘密【献祭】。”Loki认真看着自己那双绿眼睛：“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做。Bucky，你要在我的身体里，成为神。之后，二流法师和其他人会把你的灵魂换回你的身体。”

“那你呢？Loki？”

“Thor把神力传给我的一瞬间，我会用魔法脱离这具躯体，那时我和你的灵魂会合在一起。我已经写明了，一旦你的身体失去行动能力，Thor会立刻脱手，将一注神力给你——给我们俩，你的身体会冰冻保存，你的灵魂在明处操控一切，我的灵魂则在我的身体里游荡，保他不灭。”

Bucky消化着这一番晦涩的话：“等我回去了，你呢？”

“从此世上没有邪神。等你平安，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就各有一注神力，一方总要毁了另一方，要么我的躯体尸骨无存，我成为一只孤魂野鬼，要么，我的灵魂被反噬，邪神成为一具永不腐烂的标本。这就是【献祭】，灵魂和肉体只能留一个。”

“那这个咒语有什么用！”

“总有人钻牛角尖，有人希望灵魂去英灵殿，哪怕没了肉体也不在乎；而有些人，去不了英灵殿的那些人，灵魂散了，肉体万年不腐，活着的人看见这身体，留个念想。有些神，可能是犯人，或者因为什么原因马上要死去的人，会拉一个垫背的凡人，用这一招。但一般没人选择这条路，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这么选……”

“不换了！”Bucky气冲冲地往门口走：“我去和Steve说，现在这样也挺好，再说，我们的灵魂既然能交换，总有一天也能换回来！等十年八年，等一辈子，我也能等！”

“你活不了那么长，Bucky，神体现在虽然没用，但它仍能消耗你的能量，最多一年，你现在身受重伤，也许还用不了一年。现在，把你的手从门把手上拿下来，不然我就从阳台跳下去。”

Bucky仍然不动。

“我保证大头朝地，现在，松手，Bucky。”

“没有别的办法吗？”

“除非我的神力自己跑回来。”Loki艰难地翘起二郎腿：“回来，帮我把纸铺好，水晶笔吸满墨水，托你的福，我又要重写一份了。”

 

就在Bucky吸着鼻子帮Loki铺羊皮纸的时候，窗帘后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那个脑袋的主人说：“很抱歉偷听你们讲话，但我有个想法，你们可以听我说一说吗？”

“蜘蛛小子？你从哪冒出来的？”

“刚放学，明天周末啦，我来看看！”

Loki和Bucky面面相觑，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听听这小子能放出什么彩虹屁。

Peter表面笑嘻嘻，手上动作却毒得很。

Loki还来不及阻止，就看见Peter把Bucky举起来，从阳台丢了出去。